主体缺失
上称发现重了五斤,梦到有人说我胖了。
趁着周五没课想回学校,但是担心快递不能及时送到,翻遍 EMS 官网还找了客服,最终还是没有决定修改地址。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迟迟发货的赠品会让我这样焦虑。
每天要我吃早饭,留下一堆食物,担心变质,于是吃撑肚皮,还是剩下。八点到家,问我为什么不吃东西。
网课间隙起来打扫,吸尘器吸不净地板散落的鸟食。看笼里的白鸟,心生怪异的怜悯。那没喝酒的醉汉养死了一只,又带回一只新鸟,留这只在地板上关着——“你的生活也被他害惨了吧。”
没话说的醉汉躺在沙发上刷抖音短剧,没有前几日喝酒时要我帮他减肥的样子。有些大逆不道地想着,他能不能就拖着两百斤的身体躺一辈子,不要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。
挑染了绿色的头发,看着镜子觉得这才是自己。醉汉把这归功于自己给孩子自由的“教育”,感到恶心。
被多巴胺奴役还自以为是的醉汉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弟弟的话语——这就是日思夜想的亲子时光啊!从他十二岁的眼睛里看出以前的我——“你的生活也被他害惨了吧。”
只晓得找他的妈妈抱怨我回家时不和他这个“父亲”亲近,也只晓得做个永远的婴儿,希望别人为他的需求买单——“你以前没出现过,现在当然也不需要你和我做些什么;期待所谓亲子时光的是你,而你却怯懦到不敢开口,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。”
想要购置新的家具和物件,却分不清哪边才是我真正的家。
旧友来电,找我塔罗占卜。把他的牌铺开看着,也注意着他的举动和语气。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——也不敢假定他想要的是什么——我想要的是什么?
朋友邀我共用 iCloud 空间,于是 Apple ID 多了一位家人——什么是真正的家人?他的头像放在那里非常合适。
弟弟找我借电话给醉汉致电,翻开通讯录,看见他的名字下面有“紧急联系人”的红标——我想这就是他在我生命中的位置了。
旧友和朋友,想要的是我吗?这样想着,又不这样想着,不该这样想吧?上次幻想精神病对自己图谋不轨,上上次把刚相识的聚会当作约会,再上次以为直男想要吃掉自己——想要有人带我去一次真正的约会,这大概是我想要的吧?
To love a man instead of a boy.
这是在逃离我的父亲,还是在跑向另一个父亲?两个答案都让我觉得恶心——反胃、心绞、夜不能寐。
为什么回家之后睡眠就变差了?
幻想十几年后,或许几年后,家人的葬礼。不知所措,害怕发言。或许会像几年前六十大寿一样,站在台上,面对主持人递上来的话筒,看着台下十几号人哑口无言。
Ce n’est pas grave.
“如果不是生在我们家,生在其他人家里的话,我儿子一定比现在厉害。”母亲这样说过。当时,醉汉不说话,其他人也无言。不语,因为那大概是真的,但谁又能说得准?或许是幸运但不自知。
“你的生活也被他害惨了吧。”
抱着醉汉扔在我书房里的杂物,绕了一圈,最后值得扔在我的卧室,放在那张睡得不舒服的床旁边——“床给你买的白色的,你喜欢白色啊?”“……”——为什么卧室像是酒店房间?
用厌女症的思想来看,自己大概不能算是男人的。太好了。
打开 Apple 健康,无意瞥见:
过去四周,你 42% 的愉快情绪都与自我照顾有关。
过去四周,你 62% 的不愉快情绪都与家人有关。
写完才发现,自己原来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。